数字挛生时代“虚拟偶像”的商业价值与情感共振

编者按

近年来，随着“元宇宙”概念的火热，虚拟偶像开始进入流行文化，通过虚拟数字技术打造的二次元虚拟人，深受年轻人的喜爱和追捧，洛天依、A-SOUL、柳夜熙等相继“出道”，虚拟偶像的商业价值也水涨船高。

所谓虚拟偶像，是指通过虚拟现实、增强现实、人工智能、运动捕捉、实时渲染等技术手段制作的数字化人物形象。相较真人偶像，虚拟偶像跨越了空间藩篱，可以全天候一对一陪伴用户，让用户沉浸式地感受偶像，同时虚拟偶像“永不塌房”，具备可塑可控等诸多优势，也承担着包括品牌代言、形象展示、商业变现等价值。

全球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虚拟偶像当属2007年在日本出道的初音未来，引发全球对虚拟偶像的广泛关注；5年后我国虚拟偶像洛天依正式出道，掀起了一波虚拟偶像热潮；2021年以来，元宇宙热和ChatGPT浪潮更是让各个平台和品牌纷纷推出各类虚拟偶像：A-SOUL、华智冰、柳夜熙……虚拟偶像开始从小众圈层文化向大众普及。

INTRODUCTION

一 · 虚拟偶像的概念缘起

（一）第一阶段：20世纪80年代

20世纪80年代开始，虚拟偶像的概念开始在日本形成，早期的虚拟偶像使用2D、3D动画的形式表现虚拟人物形象，以手工绘制为主。例如虚拟歌姬林明美、少女偶像芳贺唯，参与的公司主要是动漫制作方、游戏公司等，通过向粉丝售卖音乐专辑或参演电影等影视作品的方式盈利。

（图片：虚拟歌姬林明美丨来源：网络公开）

超时空主播小姐林明美的唱片 Macross vol III Miss DJ Lynn Minmay里面确实是把林明美当作虚拟偶像打造的。唱片里面模拟了电台节目，插入广告，观众连线，嘉宾访谈等，可以说初代银河歌姬林明美即为元宇宙偶像第一人。

（二）第二阶段：21世纪初

21世纪初期，随着CG技术、动作面部捕捉技术逐渐取代传统手绘，语音合成技术发展，日本虚拟偶像得到进一步开发。以数字技术为支撑的虚拟角色面部表情、动作等更加丰满。这一时期的虚拟偶像代表有日本的“初音未来”，我国的“洛天依”等。除了通过售卖音乐专辑等周边进行基本的盈利外，举办线下演唱会或在主流舞台进行表演等也成为了商业价值落地的主要形式。

（图片：初音未来丨来源：网络公开）

初音未来是2007年8月31日由Crypton Future Media以雅马哈的 Vocaloid 系列语音合成程序为基础开发的音源库，音源数据资料采样于日本声优藤田咲。vocaloid系统让创作者只要输入音调与歌词，便能生成人声演唱的歌曲，而初音未来就是c社基于vocaloid 2代的一款音源软件。

（图片：初音未来全息演唱会丨来源：网络公开）

初音未来号称“世界上第一个使用全息投影技术举办演唱会的虚拟偶像”。但准确意义上来说初音未来演唱会是2.5D。全息演唱会舞台利用透明屏幕，通过将3D影像将初音未来投影到透明屏幕上，调节屏幕中的局部粒子浓度显示成像，从而台下只会看到影像而看不到屏幕。但如果靠近影像6米以内，就会发现不同位置看到的都是同一个影像角度，而且仅在一定视野范围内影像才能显示完整。不过这依然是虚拟偶像商业化的一次重大尝试。

（三）第三阶段：2016-2019年

2016年后，随着技术发展，IP型与非IP型虚拟人均开始商业化起步。IP型虚拟人方面，海内外社交平台开始涌现出大量虚拟主播(Vtuber)，这一时期的Vtuber形象以二次元、卡通风格为主，多由“中之人”扮演，利用粉丝经济，通过平台粉丝打赏及直播分成实现盈利，吸粉能力可观。

（图片：虚拟主播Vtuber绊爱丨来源：网络公开）

非IP型虚拟人方面，在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加持下，虚拟人应用逐渐进入主流市场，传统媒体及商业机构开始使用服务型AI虚拟人进行业务辅助。这一时期，Bilibili、BKizuna AI等公司纷纷推出虚拟主播Vtuber；搜狗、百度等科技公司也陆续进入虚拟人赛道，布局服务型虚拟人。如2017年B站推出的“虚拟次元计划”，打造了国内初代虚拟UP主小希和小桃。

（图片：B站虚拟UP主“小希小桃Channel”丨来源：网络公开 ）

（四）第四阶段：2020-至今

2020年以来，不同类型虚拟人的商业模式随着行业的迅速成长而逐渐清晰。海内外虚拟KOL、虚拟偶像团体等引领潮流，形象风格多变，商业价值凸显；虚拟网红KOL 与时尚、美妆等品牌合作产生了较好的商业价值；服务型虚拟人在直播间实现24时不间断直播也给商家带来了更多盈利。随着元宇宙概念的升温，头部互联网公司以虚拟切入点悉数入局，加大资本投入。

（图片：虚拟美妆达人——柳夜熙丨来源：网络公开）

二 · 国内热门虚拟偶像IP

（一）洛天依

作为虚拟世界标志性的虚拟歌手代表，出道11年的洛天依，是中国虚拟人的天花板：歌曲累计达到15000余首，全网核心粉丝超过1000万，全网观看量超过20亿。曾经登上过央视春晚、湖南台晚会、2022北京奥林匹克文化节开幕式等，受到各大主流媒体青睐。

作为中国制造日宣传大使，她出席中日邦交50周年活动，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推向世界；她还曾在联合国中文日中表演节目，以新兴的表演形式为古老文化注入生机；此外，她入驻杜莎夫人蜡像馆，成为世界上首位拥有实体蜡像的虚拟歌手。

（图片：杜莎夫人蜡像馆的洛天依蜡像丨来源：网络公开）

在商业合作领域，“洛天依”签下包括百雀羚、美年达等知名品牌的代言；联合雀巢推出AR扫产品抽奖活动，助力包装产品销量达1.3亿；在与福特、华为的合作中，以更多虚实结合的AR“黑科技”，为品牌营销带来创新。作为虚拟歌手的代表，她早已打破了其所在的虚拟形象圈层，成为中国虚拟形象发展、技术、商业化的一个标杆。

（图片：华为nova系列与洛天依联名的毕业季活动丨来源：网络公开 ）

（二）虚拟团体A-SOUL

A-SOUL是由互联网公司字节跳动和国内经济娱乐公司代表乐华娱乐两大公司跨界打造的虚拟偶像团体，于2020年11月以“乐华娱乐首个虚拟偶像团体”名义出道。出道仅半年时间，A-SOUL就凭借庞大的粉丝影响力、领先的技术竞争力与强悍的商业价值转化力，一举成长为国内最成功的虚拟偶像IP企划。A-SOUL曾在“2022年中国虚拟人创新势力奖”中,一举斩获“最受欢迎虚拟团体组合”单项大奖。

（图片：虚拟团体A-SOUL丨来源：网络公开）

作为国内虚拟偶像赛道的头部项目，A-SOUL获得外媒的持续关注，其影响力已从国内走向海外。出道至今，A-SOUL持续在音乐、时尚、代言、直播、演出等全领域探索多元化发展道路，已在全网积累超过2500万忠实粉丝，在年轻群体中更是拥有强大的号召力。此外，得益于国内顶级的AI技术、实时渲染、3D建模以及动作捕捉等技术的强势加持，A-SOUL成为国内极少数始终坚持 3D 实时直播的虚拟偶像IP。目前已经累计实时3D直播超过千场，是行业内3D直播时长和直播场次最多的企划。

（图片：目前A-SOUL组合的四位成员丨来源：网络公开）

（三）厘里

作为阿里大文娱矩阵的一环，厘里出道于2022年8月4日，出道不久就已经通过代言、直播、数字藏品等多种形式，与英特尔、MLB、三星、奈飞等多个国际品牌合作，协助品牌与年轻潮流用户建立更加紧密的连接。而在2023年厘里迎来了突破发展，相继参演了电视剧《异人之下》与纪录片《风起东方》等，目前在微博平台，数字人厘里Leah已有超128万粉丝关注，获得了“最佳品牌虚拟数字人”的称号。

（图片：厘里丨来源：网络公开）

（四）柳夜熙

柳夜熙是一名虚拟美妆达人。2021年10月31日，柳夜熙发布了第一条题为“现在，我看到的世界，你也能看到了”的抖音视频，获赞量达到360万，在24小时内涨粉破百万。她在赛博朋克和古风奇幻的场景中塑造国风捉妖师的人设，视频一出，柳夜熙仿妆风靡全网，美妆界各大博主争相模仿。柳夜熙的创作团队“创壹视频”花了将近三年半的时间打造柳夜熙形象，蓄力打造“虚拟偶像”大IP，布局美妆赛道，爆火后的柳夜熙收到了上千个品牌合作邀约。

（图片：柳夜熙丨来源；网络公开）

（五）苏小妹

“苏小妹”是蓝色光标旗下首个创意复现型虚拟人，以历史上传说中的人物为原型创设，利用虚拟数字技术、以虚实融合的方式，延续及创造出历史人物新的生命力。作为眉山的“数字代言人”和“宋文化推荐官”， “苏小妹”以中华传统文化为引，在文化传承、传统舞蹈演绎、文博故事短剧等领域持续产出创意文化内容。

（图片：苏小妹丨来源：网络公开）

苏小妹作为新一代的国潮IP，持续创作了与东坡文化和宋代美学相关的优质内容，以虚拟技术传承中国古典文化，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认可和追捧。其IP自主性和市场渗透、商业化变现能力均表现良好，自2022年1月1日诞生以来，“苏小妹”已在互联网平台上积累了100W+粉丝。

三 · 虚拟偶像出圈成因

（一）Z世代群体对新事物的包容

首先，数字技术的发展进步推动着虚拟偶像市场的升级迭代，虚拟现实、语音合成、全息投影、影像动作捕捉、实时渲染等新技术的发明完善让完美的虚拟偶像成为可能，成本也大为降低，并得以快速普及。而Z世代群体恰恰受互联网科技影响比较大，对数字化的环境和虚拟内容有着较强的包容性和接受能力，这一群体是推动虚拟偶像产业发展的主力军。

（图片：洛天依2018全息生日会丨来源：网络公开）

（二）粉丝对虚拟偶像的付费

虚拟偶像通常拥有完美的外貌和独特的个性，这些设计能够吸引大量粉丝，使粉丝将虚拟偶像视为自己心中的理想形象或向往的生活方式，粉丝可以在虚拟偶像身上找到共鸣，从而得到情感上的满足。以粉丝为依托的“粉丝经济”为虚拟偶像出圈提供了强大支撑，例如虚拟偶像顶流A-SOUL成员乃琳曾在生日当天，在B站直播中达到了万人舰队的成就，换算后将近200万元。

（图片：粉丝给A-SOUL女团应援丨来源：网络公开）

（三）投资方对虚拟偶像的青睐

随着虚拟偶像在广告、直播领域的应用，不少企业将虚拟偶像作为营销的手段，众多游戏公司、技术公司和社交娱乐公司纷纷入局。例如，腾讯打造的“貂蝉”偶像计划，在《王者荣耀》中推出四个虚拟偶像；爱奇艺借助“虚拟偶像”话题热度推出了首档虚拟人物选秀综艺《跨次元新星》，商业资本的加码为虚拟偶像发展提供了强劲动力。

目前打造虚拟偶像的成本和风险远小于真人偶像，更容易获得投资者信赖。虚拟偶像不仅可以24小时营业，而且主观性弱，运营起来比真人偶像易控制，商业价值创造能力更稳定，不容易产生负面舆论。

（图片：爱奇艺推出的虚拟偶像选秀节目《跨次元新星》丨来源：网络公开）

四 · 虚拟偶像的未来发展

“虚拟偶像”作为技术产品，在当下定然会存在缺乏情感共鸣、无法自主提供情绪价值等相关问题；并且目前还存在不少以“中之人”驱动的虚拟偶像（“中之人”即操控虚拟偶像与粉丝进行互动的人），无法完全实现虚拟人物智能化；已有技术层面也存在缺陷，例如穿模事故的发生。这些均为虚拟偶像未来可以优化改进的方向，虚拟偶像不仅要具备真人偶像的营业技能，同时也应在技术赋能下为消费者提供不一样的娱乐体验，凸显其“娱乐+科技”的特异优势。

（图片：韩国虚拟偶像男团PLAVE“穿模”事故现场丨来源：网络公开）

（一）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

加强虚拟偶像的人格化

所谓偶像，自然是有生命感、人格化的，能理解、能交互、有记忆、有情绪的客体。虚拟偶像需要更多人工智能技术的加持使其更有人味，对比只能对固定话语进行回应的程序，能够利用神经网络、深度学习、知识图谱等来进行自我思考行动的虚拟偶像会更贴近真实人类的姿态，也更受大众喜爱。

（二）内容为王，

扩展虚拟偶像的变现方式

与动漫人气角色一样，虚拟偶像一般的运营方法大多为直接售卖系列产品，例如销售和周边产品研发，或是通过与各大品牌厂商联名和为产品代言等方式创造营收。相对而言，内容型虚拟偶像的变现手段多样，“内容为王”依旧是其基本逻辑，优质的内容直接决定了周边产品的销售情况和广告代言数量。打造团队应勤加输出多样化的内容产品如音乐、短视频、歌舞等，提升虚拟偶像的竞争力。

（图片：初音未来fufu周边丨来源：网络公开）

（三）通过多种活动，

增强虚拟偶像的吸引力

目前开发商推出的虚拟偶像存在单方面哺育品牌，而品牌鲜少反哺虚拟偶像的情况。这种营销模式对品牌销量产生可观的拉动销售作用，而对于虚拟偶像本身，尚未形成对等的“反哺”效果。因此，制作方须须积极策划虚拟偶像的线上、线下营销活动，寻求多渠道展示，保持虚拟偶像在目标消费群体中足够的曝光度，稳步提升其商业价值。

编者后记

随着数字时代的来临，虚拟偶像正成为流行文化的新宠。本文深入探讨了虚拟偶像的起源、发展、商业价值以及情感共振，揭示了这一新兴行业的蓬勃生机。从初音未来的诞生到洛天依、A-SOUL、柳夜熙、苏小妹等虚拟偶像的崛起，我们见证了虚拟偶像从小众走向大众，从单一的娱乐形式到多元化的商业模式的转变。虚拟偶像以其独特的魅力，不仅吸引了Z世代的广泛关注，也得到了资本市场和品牌方的青睐。然而，虚拟偶像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它面临着技术瓶颈、市场认知度、以及情感连接等多重挑战。在“两个融合”（文化与科技融合、文化与旅游融合）的时代背景下，虚拟偶像需要进一步强化其技术创新，提升用户体验，同时，也需要在内容创作和品牌合作上进行创新，以实现更广泛的社会影响力和商业价值。

沉浸城市智库认为，面对未来，虚拟偶像的发展策略可以聚焦于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加强人工智能技术的运用，赋予虚拟偶像更加丰富的情感和人格特征，使其能够与用户建立更深层次的情感连接；其次，深入拓展虚拟偶像的内容创作，通过多样化的内容形式，如音乐、视频、直播等，增强其吸引力和市场竞争力；第三，积极寻求跨界合作，与时尚、美妆、科技等不同领域的品牌进行联动，实现资源共享和互利共赢；第四，注重虚拟偶像的社会责任和文化价值，通过虚拟偶像传递正面的社会信息和文化价值，提升其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通过以上策略的实施，将有助于虚拟偶像在日益逼近的数字挛生时代下实现更加稳健和长远的发展。